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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2017-04-15 06:10:45

台湾 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飞机超出浅浅的海峡,舷窗外是迷人的阡陌农田,心上顿时1紧。是啊,终究要踏上宝岛台湾了。

  想必大多数大陆人和我1样,对台湾,既熟习又陌生。我是从余光中的《乡愁》,齐邦媛的《巨流河》,固然还有龙应台的《大江大海》里了解1949年以后的台湾的,固然还有李安的电影、阮义忠的纪实影象。

  不过,我还是很快对台北熟习了起来,由于发达的捷运。在大陆,我们更习惯叫做地铁。在台北的几天,自己独自出门的时候,捷运是首选。接待我们的世新大学杨嘉彦先生特别贴心肠给我们预订了靠近捷运的酒店。我固执地以为,要迅速熟习1座城市,莫过于自己手握1张地图,用当地人习惯的公共交通方式出行。有1个夜晚,我还特地从台湾大学走回了我们居住的新北市。

  如果不是满目的繁体字提示我此刻身在台北,穿行在骑楼式的街道,我乃至会恍忽地认为我是在广东的江门或是珠3角的哪一个城市。

  1切都是那末熟习。

  这类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当我走进台北故宫的时候,我很快就拔不开腿了。人气最旺的翡翠大白菜和东坡肉形石吸引了众多游客,我却独爱那些泛黄的字画,在苏轼的《寒食帖》前,我驻足很久,心潮澎湃。惋惜的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贴》没有展出,无缘得见。

  青花磁器还有青铜鼎,都比我在内地看到的要感到震动。还记得几年前去北京故宫的时候,使人印象深入的是气势恢宏的建筑。1949年,这些国宝漂洋过海,经历了怎样的颠沛流离和触目惊心。

  走出故宫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我开玩笑地问陪同的杨嘉彦先生:“台北故宫和北京故宫要有1天能合璧面世,那该是怎样的文化盛况?”

  两个故宫,杨嘉彦都爱不释手。每到北京,他必到故宫。讲起雪中访故宫的情形,他兴奋得像个孩子。

  在台北,你会被随处可见的地名勾住脚步。1抬头就是“南京西路”“温州路”“彰化街”,让你倍感亲切。台北名望最大的夜市是士林夜市,但台湾的朋友会告知你,其实他们常常去的是宁夏夜市。我乃至发现敦煌、天水的字眼也出现在台北的街道。

  不知道当年的命名者是否是出于乡愁。

  也许是这样吧。我姑且这么去想象。很多词语在大陆会感到比较陌生,而在台湾却众所周知。在阳明山上,在光复楼旁边,有1处石刻,上书“勿忘在莒”。蒋介石到台湾后,毕生念念不忘“勿忘在莒”,以此自勉也以此提振民心。

  由于保存了繁体字的传统,文字上的台湾更使人着迷。透过这些和大陆细微的语言不同,我们很容易发现1个雅致的、古典的台湾。也是在阳明山的草山行馆,我留意到“草山行馆曾毁于祝融之灾”这样的表述。这要放在内地,换成“毁于火灾”,便顿时没有了文字的美感。

  我们还参访了台北1处最后的活字印刷工作坊。工作坊的传承人张介冠先生苦力经营着这家日星铸字行小型博物馆,守护着活字印刷最后的余辉。时间在这家工坊,恍如是静止的。

  穿行在台湾岛,我经常被这类慢工夫感动。张介冠先生身上的职人精神,让人难以忘记。生计虽艰,这位瘦高的先生守着父亲留下的祖业,却无半点抱怨之语,相反沉醉其中。进入他熟习的活字印刷领域,便立刻活络起来,眼神都散发着光芒。

  台北当之无愧是1座旅游城市,人来人往,冷冷清清。但除热烈的101大楼,在很多地方是安静的,在转角的咖啡馆,在24小时的诚品书店,在东吴大学钱穆先生的素书楼里……

  熟习又陌生,热烈又安静,这便是我眼中的台湾。

  离开台湾的前1天,我去了传说中的松山文创园区。傍晚时分,夕阳掠过最后1缕余辉。在诚品生活的大楼前,1个叫红鼻头的剧团正在露天演出。4个演杂耍的年轻人逗乐的演出让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捧腹的笑声。人们或席地而坐,或斜站着,明显很放松。

  人群的身后,是争议声隆隆中在建的大巨蛋,再远处,是台湾人引以为傲的101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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