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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衰败小村稻草人比村民多

2017-05-11 18:00:46

日本衰败小村稻草人比村民多

　　在日本，占国土面积大部份的传统村镇正因人口老龄化和农业生产功能的丧失而日趋封闭、衰落。在日本4国的“稻草人村”，村民人数尚不如田间地头的稻草人多。如何让“稻草人村”这样处于灭绝边沿的村镇存活下来，不但是日本等“城市化后期”国家的重要课题，也是老龄化、城市化快速发展中的新兴国家需要思考的问题。

　　像被抛弃的鬼城

　　日本的“稻草人村”位于4国岛德岛县的东祖谷山区，村镇的名字叫名倾村，这里最为繁华时曾有上千居民，但随着人口老龄化和年轻人陆续搬迁到大城市，现在唯一30多个村民，而且全部是60岁以上老人。在寂静的村落里难以见到1人，却处处可见稻草人。它们有的立在田埂间，有的坐在空荡荡的房屋里，有的倚在无人的农产品摊位前，有的站在学校和操场上，还有的站在公路边或公交站牌边，它们“有男有女”，还有的抱着“婴儿”，有的在耕作，有的在叫卖，有的在观望，有的在小憩，就像正在生活着的居民1样，但却像雕塑1样无声。

　　“稻草人村”的稻草人由该村66岁的绫野月见老人1手编造，她已是这个村落里最年轻的居民之1，13年前从大阪搬回故乡，来照顾85岁高龄的父亲。绫野老人制作稻草人的初衷，本是为避免田地里的种子被鸟类偷吃，后来这成为她在闲暇时间的爱好。截至目前，她已制作超过350个稻草人，野外承受风吹日晒的稻草人“寿命”1般为3年，现在还剩余大约150个，是村里实际居民数的5倍左右。现在村里每去世或搬走1位村民，她就制作1个稻草人，让它们作为村镇逐步衰败的见证。“稻草人村”犹如世外桃源，有外国媒体前来采访称它是“宁静之村”，而有的则称它过于安静，稻草人让人不寒而栗，“像1座被抛弃的鬼城”。

　　“稻草人村”处于山区深处，种地基本没有收获，1些老居民凭仗传统的木工手艺保持生计。2014年7月NHK的摄制组专程前往“稻草人村”采访时，1个半小时里仅见到1位村民，唯一3辆轻型卡车从路边经过。这里唯1的小学已于2011年底关闭，从这里到大医院开车最少要1个半小时，这意味着村里犯急重病的老人们根本来不及被送往医院。各种情况显示“稻草人村”已基本丧失了生存能力。不过由于稻草人，近1两年该村取得了媒体暴光与知名度，成为德岛县的1个旅游景点。美国《赫芬顿邮报》记者采访这里后称：“如果不是有猎奇色采的稻草人，这个村落恐怕已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了。”

　　千余个村落消失

　　根据日本社会学家的估算，在日本，类似“稻草人村”的村落还有很多，仅20年时间已有千余个村落消失。而1些较大的村镇，也因过度老龄化而人口锐减，例如日本中部群马县山区的南牧村，被称为“日本老龄化第1村”，60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57%，其中女性老龄人口超过60%。作为1个面积较大的行政村，该村118平方千米的范围内仅居住2200人，总人口少于其最繁盛时候的1/6。南牧村以天然洁净，人迹少至的自然山水闻名，交通完全依托山路，1旦积雪则难以通行，环境封闭。

　　而在东北地区的福岛县，金山村与大沼村几近是南牧村的翻版，其老龄化比率约55%，也是地广人稀，交通不便，人口不断萎缩。

　　关于大量村镇走向衰落的现象，日本社会学家大野晃于20世纪90年代初最早提出“极限自治体”概念，指65岁人口比重超过50%的村、町和市等行政单位。而55岁人口比重超过50%的行政单位则被称为“准极限自治体”。随着老龄化与农业的荒废，这些村镇终究将走向生与死的“极限”，从“极限自治体”走向“超极限自治体”乃至“灭亡自治体”。根据日本总务省2013年的调查，日本有超过1万个村镇正处于“极限自治体”状态，其中有2000多个随时可能灭亡。2014年的“增田报告”指出，截止到2040年日本近半数的自治体将有“灭亡可能性”，这些村镇大多数散布在山区、离岛、北方冰雪地区等偏僻地带。而另外一方面，城市里也出现了若干“极限市区”。如北海道夕张市2006年时老龄化比例上升到41%，成为日本城市中老龄化比例最高的。以美军基地著名的神奈川横须贺市因老龄化和产业搬迁，在2013年成为日本人口减少最多的行政单位。

　　挽救“极限村落”

　　像“稻草人村”这样的“极限村落”日趋增加，既是老龄化的结果，也和日本政府政策有直接关系。之前，公共投资与政策优惠过度关注大城市，而人口3万以下、被排除在投资、施政重点之外的地方自治体则占据日本总面积的70%。1999年，日本政府启动“平成大合并”，村镇的行政部门、医疗和福利机构被大量移至大城市或“地方据点都市”，1些地方铁线路被撤废，这致使大量农村地区“空洞化”与“边沿化”，地区资金没法回流到村镇。

　　如何在老龄化背景下挽救“极限村落”已成为日本社会焦点话题之1。2011年，作家黑野伸1所著的小说《极限群落株式会社》出版，小说讲述了仅剩数10人的小镇濒临灭亡，居民们自救的故事，引发社会关注。1些日本评论家指出：“这些村落不能仅仅成为历史的博物馆，它们应当作为城市化政策负面效果的样本，供人们吸取教训。”▲(本报特约记者卢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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