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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瓜多尔：寿随流水话平常

2017-08-06 04:00:01

厄瓜多尔：寿随流水话平常

　　【环球时报综合报导高辰】厄瓜多尔始终带着点神秘。这里有古印加的遗址，听说在西班牙殖民者登陆南美洲的时候，他们还笃信草药和原始森林里的神明。时至本日，自然在厄瓜多尔人心中仍旧占据侧重要的地位。同行的阿根廷朋友迭戈说厄瓜多尔人的平均寿命几近是南美洲之最，而我们恰好还会经过西半球最长寿的1个小村庄，就在中部的安第斯山谷当中。我跟他1起背包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动身，如今到厄瓜多尔也算走完了大半，好像人至暮年，节奏慢了，就想得更多了。

　　比尔卡班巴河畔的长寿村

　　毕竟名声在外，小村庄不算难找。我们直接租车开进山区里，路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难走。模糊能看到村口时，有几个小孩带了条小狗在路口玩，发现我们开车经过，还兴高采烈地随着跑了1段。

　　村庄叫比尔卡班巴村，村边有1条比尔卡班巴河，我1边开车1边听迭戈介绍。他说村庄里只有不到5000名居民，却有百岁老人20多位，平均寿命也远高于南美洲其他地区。我想起自己的母亲在国内也住在1座以长寿闻名的江南小城里，小桥流水风光如画，青石板小径边常有耄耋老人坐着竹椅在屋檐下纳凉。他们眼睛明亮，总是笑着。年龄变成了1种符号，岁月积累下来的绝不是苍老。

　　我们把车停在村边靠近小河的地方，1开车门，森林独有的湿润与凉爽扑面而来。河水不算深，水流速度却很快，在冒出水面的岩石上拍打出1片白色的小浪花，恍如整天不化的积雪。在森林里，时间变成了没有实感的概念，就像眼前的河水没有出发点和尽头，却整天不曾停止奔跑1样。正好有人提着水桶到河边打水，神态悠闲，弯腰汲水的动作在茂盛的森林里仿若精致、清澈、明艳的水彩画。迭戈用手臂撞了撞我：“为何我明明还站在车旁边，却觉得自己已远在地球以外了？”我想了想回答他，“1定不止你这么觉得。”

　　就地取材“长寿餐”

　　对1个鲜少有游人光顾的小村落来讲，我这样的东方面孔更是罕见。7点不到就起床赶路的我们早已饥渴难耐，本想找家能吃饭的小餐馆，还没走出几步就被1个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老爷爷拦住，满眼闪着好奇问我是哪里人，为何要到这里来。听我说”中国”以后，他激动地扬了扬手里的收音机：“我听过，听它说过。”那神态活像上课时抢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村里没有餐馆，老爷爷同附近的几个人商量了1下，说我们可以跟其中1个奶奶回家，她可以多做点午餐，和我们1起吃。站在人堆里的奶奶也笑着，和我记忆中坐在屋檐下的老人何其类似。奶奶谢绝了我们付钱的要求，我和迭戈便坚持去厨房里给她打下手。“喝粥可以吧？”她问，没等我们回答就开始动手。水是早上从河边提来的，放了几个小时还冰冷澄彻，几样杂粮和蔬菜都是村里人自己种的，我们淘米洗菜，她切好了肉烧着水等我们。

　　奶奶1个人住，两个儿子结婚以后都搬到了城里，偶尔孙子会带着刚出世的重孙来看她，她把所有的材料丢进锅里说：“你们也是由于听说这里是甚么长寿村才来的吧？”她拿了1根长柄的大勺子搅动，爽利的动作根本看不出已80高龄。“前几年有人带着照相机过来，给我们拍照片，还带了河水和我们自己种的米走，说要化验。”说话间，米香已溢了出来。

　　迭戈在路上说过，有人把村里人都长寿的理由归结为比尔卡班巴河的河水富含矿物资和微量元素，和他们喜欢喝杂粥的饮食习惯。这粥是否是能延年益寿还没有可知，但4溢的香气确切已勾引得我满肚子馋虫都活跃了起来。

　　厄瓜多尔的“桃花源”

　　山里的空气清新，连阳光都变得透亮，森林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1样。在奶奶家饱餐1顿以后，我们想要去村庄里随意转转。迭戈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又给了奶奶1个结实的拥抱。村庄不大，1个小时就可以走完。我们刻意放慢了脚步，从窗口能看到有些人家正在吃饭，小孩们趴在门口打盹，几个老人坐在路口的石头上吸烟，看见我们招了招手，像是熟悉的老友。

　　几位老人都已90岁上下，他们说旁边1家的老夫妇均已年纪过百。我没法准确估计1个老人的年纪，苍老刚刚开始的时候，先是皱纹爬上皮肤，身体的各项性能逐步衰退。但苍老到了某个程度，年龄就变成了1个意义全无的数字，特别是在这里，围绕周围的是自然创造出的生生不息与无尽无穷。森林没有尽头，河水没有尽头，生命所谓的出发点和尽头，便也失去了其本身的意义。由于植被茂盛，我们朝河那边看的时候已找不到车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误入了桃花源的武陵人，这里也的确称得上“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人们“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我搜肠刮肚动用所有的英语技能，把我的想法告知了迭戈，他歪头想了想说：“我只觉得，不论是水还是粥，都不过是我们这些外来人强加的动机。在这里根本没有所谓“长寿”的概念，他们的生命和土地、森林连在1起，仅此而已。”

　　是的，也许本来就没有那末复杂。几位老人和我们分享了自家做的水果冻，酸酸甜甜味道很好，我却分辨不出这究竟是甚么水果。我突然也不再在意自己为何1定要来，却深信此行不虚。坐在屋外的老人、静静流淌的河水和望不见底的森林深处，1切都没有甚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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