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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落俗的爱情故事

2018-09-28 23:33:58
一个落俗的爱情故事 如果一个人把所有的目光都专注于自己的过去,那么,他应该是老了。回忆是老人拖延时间的方式,那里记载了自己与日子较量的所有痕迹。他们追忆那些逝去的岁月,其实是迷恋自己年轻的样子。而故意对眼前的光阴不予理睬,这本身是对时间的不满与抗拒。毕竟,时间不会老,老去的是人。 有谁能与时间对抗?你,服或者不服,最终都会被它绊倒。你,愿或者不愿,最终都会化为尘埃。 与时空相比,人生,实在脆弱!“历史只记录少数人的丰功伟绩,其他人说话汇合为沉默。”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敢发出声响。如果人生只能这样,我们不能带走什么。至少,还能留下些什么。 一个老人的回忆,也许太深太沉,叫人心酸,因为他们没有未来。 一个青年的回忆,也许太轻太淡,是青涩的。我们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似乎不该把目光投向过去。 我想说,回忆是对某一个片断的小结,是对某一些经历的盘点;是自省,是参悟,更是修行。它让我们对生活更清醒,更投入。也许,正视过去,才是对现在的尊重。 回首也许不必是留恋,它是独自上路去寻找自我的一场旅行——一个人的旅行。那些从泥淖中走出的踉跄脚印,已经凝固成斑斓的图案。路过的、错过的,已成青春的背景上隆重而华丽的色泽。 —— 公交车上是我最惯于愣神的场所,也许是它那不规则的抖动震裂出时间的豁口。那些相似的颠簸,相似的疲惫,朝我的脑海奔涌前来。穿越车窗上虚实重叠的人影,我看见的却是远方——某个同样拥挤的公交车上,那个疲惫不堪的外乡女孩,她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谦卑地想把自己藏在别人的鼎沸中。 谁会听见,她正喃喃温习着乡音:“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那是村子的上空四处流动的传唤之声。在遭遇了风雪之后,一切与家有关的联想都显得感人肺腑。 是他,让我初见风雪。 六年过去了,再回首这段感情,我是感谢他的。我相信人生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在帮助自己成长。是他让我明白:一个人要配得上自己所受的痛苦。是他告诉我:好好活着! …… 日复一日,街道两边的树叶由翠绿,直至枯黄,我在西安的日子已经过去半年了。 半年里,租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尝尽了廉价的小吃,熟悉了很多条街道的行走路线,拿着最低的薪水工作最长的时间。作为一家很普通的音像店里普通的营业员,工作带给我的唯一乐趣,是可以打开任意一盘CD碟享受那些旋律的跳动。然而,每每跨出店门,我却是落寞的,无精打采的。独自在他乡,我有大把的自由。自由,同时也意味着孤独,意味着选择太多而无从选择。未曾料想,过度的自由竟让我无所适从了。 下了晚班,十点钟。这座城市里有过半的人已经沉入睡眠中,可是我却并不急于回到租住的小屋,我常常看似随意却又极认真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如果能够成功地把同一颗石子踢到家门口,我就把它装进口袋里。带回屋子保留起来,好像带回来一个默契的伙伴。有时候,轮到上早班,下午四点就可以环球时报社评谈打交替间中美似在悄然相向而
出店。我像一个十足的游手好闲者,无所用心地打发时光。向右走,或者去报刊亭翻看当月《读者》,由于囊中羞涩常常翻而未买,老板已经颇为不快;或者去地下通道听流浪歌手的现场演出。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去处。向左走,只好傻傻地坐在十字路边的石阶上,数红绿灯在不同时段停留的时间。然后,没心没肺地甩着手,裹着两袖清风回家去。 我像一个走丢的无人认领的孩子,古怪而郁郁寡欢。像是失去了什么,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直到那一天,他出现了。 临近中午,店里很干净,一个顾客也没有。这是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懒懒地趴在柜台上,像一只贪睡的老猫,却又似睡非睡。耳畔响着恩雅的恰似教堂传来的音乐。在我听来,她的声音是直接触及灵魂的,是安抚,是宽慰。在她的音乐里,我简直想躺进墓穴中,永享安宁。可惜,这种美妙的遐想被一个黑影破坏了。我急忙正了正身,抬起头来,目光迎向来客。只见一个青年男子,左手拿着一本书,正是《读者》,另一只手正在翻着许巍的碟片。我以一种职业化的热情向他问好,在这四目相对的一瞬,我看见了一张轮廓分明的布满小疙瘩的脸。他笑了笑:“你可真会享受,恩雅替你催眠”,接着,他让我试放一盘许巍的CD碟,放那首《曾经的你》。前奏响起,我们都不由自主地轻轻和,等四周都安静下来,我们相似而笑,那感觉如此放松。他告诉我,许巍就是西安人,早些年在地下通道里唱歌呢。我开玩笑着说:我昨天还看见他呢,在南稍门那边唱歌。他的眼晴陡然一亮,随即笑了起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很快就像朋友一样,聊了起来,原来他也常去南大街的地下通道里听歌。继而说到《读者》,我们都有同样的感受,它是真、善、美的化身,那些朴素的真理,天然去雕饰的美好,给予我们信念。《杂文》太硬、太尖锐,太犀利,《意林》又过于故意,矫情。从音乐聊到杂志,我们有太多的话题。我第一次遇见如此契合的人,相见恨晚。 不一会,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告诉我他要回去上班了,他是趁午休的时间跟几个同事出来溜达一圈。我随口问他哪个单位的,他神秘地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说完就走了,把那本《读者》留给了我,也没有买碟。 等我走到门口去找寻他的背影,在并排的几个年轻人中间,我已经认不出哪一个是他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个陌生的男青年,来匆匆去匆匆。整整一个下午,我反复听着《曾经的你》,恍恍惚惚,难道我中午趴在柜台上是做了一个微型的白日梦?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貌,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数次抽出包里的那本《读者》,只有它带给我一种真实感。 下班后,我习惯性地踢着一颗石子,突然莫明其妙地烦躁,捡起那颗石子装进了口袋,急匆匆的回到家,才发现我毫无缘由地装回来一颗石头蛋子。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他打破了我曾专注的无聊生活,我早早钻进了我的小窝——帐篷。第二天醒来,手里还握着那本《读者》。 令人失望的是,很多天里,他再没有来小店! 初次见面的情景回味了三百零一回之后,我牢牢记住了那一脸的小疙瘩,我们一定认识了五百年之久。真后悔当初没有追问他的单位,否则我会不顾矜持地去找寻他的,谁叫他擅自闯入我的领地?谁叫他擅自留下一本书来,既然留下就有取走的可能,他怎么可以私自取消这种可能性呢?那个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会儿是我恶狠狠发泄不满的假想敌,一会是我焦灼期盼着的情人。回想那次短暂而匆忙的交汇,我们还会有多少愉快的话题呀。这种不能与外人道的情感折磨让我五内俱焚,表面上,我又假装波澜不惊。他叫什么名字?他是哪里人?他在哪里工作?没有人能解答我心中的疑团。他说过:以后你会知道的! 然而,他迟迟不来! “相思是不作声的蚊子 偷偷地咬了一口 陡然痛了一下 然后便是一阵奇痒” 十天过去了,我的心就像气候的变化,渐渐的降温、冷却。 街道上,树枝显得日渐消瘦,行人却显得日渐臃肿。一阵风吹来,硬硬地往脖子里钻,往来的人流,都不约而同地缩紧了身子,好像全身都被风咬疼了一样。 我仍旧持续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这种无望的等待让我心灰意冷。 下班后,我又恢复了懒懒散散地漫步,甚至连街边的石子也懒得去搭理。虽然已是夜里,我却并没有归家的急迫。那些漂漂洒洒的树叶,在最后的舞姿中为生命画上了圆满的句点。在轻舞飞扬的落叶中穿行,原本清冷的夜显得意味深远。我仍是那个心事重重的女孩,像一个夜游的精灵,在古城里漫不经心地游走。 走出没有开始已经结束的情窦。 那本《读者》转手送给了盼盼,再没有任何实物让我相信一场午梦。 然而,日历本上,“22”被我用铅笔涂了一个显目的饱满的圆,它曾经像一只黑亮的眼珠注视着我,让我的脸上升起一片欣喜的红晕;后来,又像一只浑圆的蜘蛛,让我触目惊心;如今,在与它的对视中,我的心里只是淡定,不起丝毫涟漪。 我在努力练习,练习遗忘! 一天中午去接班,同事说有一个警察来找过我,我心里一惊,我怎么惊动警察啦。是不是我卖出的哪一盘碟有质量问题?不对呀!若是这样,顾客可以凭小票直接找店里的任何一个员工。我百思不得其解。同事说,警察只问她:那位戴眼镜的女孩儿还在这儿上班吗?她告诉他,我今天上晚班。他还问我什么时候下班。也没说什么事,就急匆匆走了。我越听越迷糊,但还是很不甘心的让她再回忆回忆:他手里带光盘了没?他进来有没有看看店里的其它玩偶趴车顶罚你没商量
碟片?回答是坚决没有!再说,就算发现了盗版碟,他应该直接找老板才对呀。 听到警察,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坏事了。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提心吊胆,而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如坐针毡!我这点出息,就别指望犯事。同事也跟着焦急起来:办暂住证了没?我恍然大悟:肯定是办暂住证的事。心想,不怕遇上警察,就怕被警察惦记。弄明白这事后,我也舒了一口气。这比所有别的猜想都要好!从刚才的迷团中走出来,我已经豁然开朗,突然就快乐无比! 下班后,因为有一件具体的事情让我操心,我寻思着:趁明天上午有一阵儿时间,去把暂住证给办了,还得向房东打听一下,在哪里办理。我就一急性子,心里有了实实在在的事情要做,好像自己的眼睛也变得明亮了,脚步也显得轻快了。原来那些无病呻吟的伤情感物,不过是慵人自忧,是百无聊赖的矫情。我追着自己神采奕奕的影子,竟然就哼起歌来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岁月,我的心了无牵挂…… 既然歌唱自由,就应该懂得享受自由,否则怎对得起曾经众叛亲离的抗争,怎对得起那些在抗争中划伤过的亲人。 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我对生活有了新的领悟! 就在我走过中国银行前面宽阔的街道时,余光发现一个黑影向我走来。心底一阵紧张,立即停住哼唱,加快了步西安地铁问题电缆多人被吊销注册监理工程师
子。他也大步向我靠近,急得我跑起来!心里想:完了完了!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穿过马路往家去的方向是一条深巷,白天这里人稠物穰,到晚上就只有几只孤零的灯泡守岗,那一团团晕黄的光像缺乏睡眠的眼睛,不负责任的看守!我的心扑通乱跳,大脑高速运转着:我该怎么办?已经快到十字路口了,一辆车正从左边冲过来,我鼓足劲向着那边光亮冲去!丝毫不加考虑迎上灯柱的危险。突然我的手被人抓紧了,同时一个声音向我袭来:你想撞车呀?别跑了!是我! 不可能!是他?我回过头来,由于靠近路口,有一盏路灯正打在我们身上。可不是他?由于他的激动,那些小疙瘩显得异常生动。恐惧、惊喜、委屈,除了哭,我再没有其他表达复杂感情的方式。他立即慌了起来,不停地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刚才看你还很快乐,我想凑近了听你哼歌,哪知道你突然就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吓着你!” 十几天没有着落的期待,突然就降临在眼前。他被我的哭声吓得手足无措。我抽出生疼的手,一心一意地陷在自己的委屈里。“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才……”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专属于恋人之间的语气、嗔怪。于是,头也不回的穿过马路。他怎能明白我的心啊?他怎明白我曾无端升起过希望、又怎样在绝望里坠毁? 他紧跟着我,耐心地向我解释:“本来那天从你店里回去后,打算下班后就来找你的,可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下午就要去新疆办一个案子,当时就走了,由于案子的进展不太顺利,所以才在那边呆了这么久,上午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局里,穿着警服就去店里找过你,听你的同事讲你上的是晚班,十点钟才下班,我下班后特地加了一会班,在这路边都坐了两个多小时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吓着你了。”他急切地说完这些,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警察,就是今天去找我“麻烦”的警察。他看我像是在努力的回忆什么,就故意用失望的语气说:“哪知道你都想不起我来了”,“胡说”听到自己这么急促、响亮的声音,自己也给吓了一跳。他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重重地捏了一下,又像是安慰我,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他都懂了,懂得我是怎样在盼着他。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无声地走在深秋的夜里,冬天的脚步已经近了,我们却好似走在春天里。也许是心里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想破坏这种意境。只是一路静静地走着,走了很久,离我住的地方越来越远,他才想起一个问题:你住哪儿? 然后,我们又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快到小巷的时候,他才想起一只手里还提着东西,他打开来,原来是一只苹果、一张薄薄的馍。他说这是从新疆带回来的,地道的新疆货,是他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我说:呀!谁没吃过馍呀?你还用得着从牙缝里给省?他急了:“馍?这个词简直是对它的玷污,这是馕,只有新疆当地人才能做出最正宗的来,平时出远门,带在路上解饥。”“狼?”我好奇了。“是nang,不是lang”就这样,他听我鼻音和边音不分,很得意地猜测我是重庆人,然后狡猾地问我吃过这个没有,我故意不屑道:吃(CI)过。他一听,乐了:你CI过,肯定没吃(CHI)过。好家伙,中计了。他很专业地说:重庆人嘛,你的普通话算可以了,仍然是CI和CHI不分呀。由此,我们才相互介绍起来。原来他毕业于延安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考进了公安系统。算起来,是路遥的师弟。于是,我们由路遥谈到他笔下的孙少平,再到高加林。后来见我不停地把苹果放在鼻下闻,机警的他很快发现,我这是出于一种习惯,而不是诱于苹果的香甜。那个时候,我确实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切小巧的东西,拿在手里,都到凑到鼻子闻闻。一只扣子,闻闻;一张便笺纸,闻闻;一只笔,闻闻;一块表,闻闻…… 他由我闻苹果的高频率动作,立即问道:82年的吧! 我心里一惊,不会是遇上福尔摩斯了吧。 他看我愣了一下,知道是猜中了。 于是笑了起来:我瞎猜的,从你闻苹果的样子看来,的确很像一只半岁的小狗。属狗的嘛!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讲到局里一只进口的德国警犬,是花120万的天价买回来的,在一次追捕歹徒的行动中,它牺牲了,在追悼会上,很多同事都哭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好像在怀念一个牺牲的战友。原来,那些穿着警服的威风凛凛的汉子,也有如此细腻,感性的时候。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回忆了跟我初次见面的情景,他说我是第一个可以让他很轻松地表达自己的人,让他感觉到从内心升腾起愉悦的人。我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两只酒窝,以致从新疆返回的路上,我的面目已经模糊了,他只记得那两只酒窝。我看见他的满脸小疙瘩好像正闪闪发亮,笑了起来。 也许在这个城市里,他是另一个孤独者。而两个孤独者的对视,就是一场共谋,共谋着逃离孤独。 转了几圈后,终于到了屋子楼下,我告诉他到了,由于屋子里太简陋,一顶帐篷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二。帐篷很大,我把自己的所有小零碎都塞到里面。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木板架起来的桌子,上面有一些胡乱涂画的纸张,那些带着情绪写下的大字:“你是谁?”“一辈子也别再出现”“你以为你谁呀”,一堆堆硕大的“?”。每一个字里都好像充斥着愤怒。我不想让他发现那些“力透纸背”的字迹。所以,在楼下就堵住他,让他回去。 他却坚持:得送进屋子里才放心。也许,更充分的理由应该是他对我的好奇吧。 只好让他上楼来,当我打开门,一顶红色帐篷出现在他面前,他惊呆了:你太有意思了,把蒙古包都移到房间里了,是不是有睡在草原上的感觉? 我调皮地笑笑:是你太有想象力了,只是我租的房间没有床,仅此而已! 他指着那张木板:其实这就是房东用来当作床的,西安的房东特别财迷,不舍得为出租的房间安床,你竟把它当作了书桌,真是个绝妙的讽刺呀。 他边说边拿起木板上的纸张来。我急了,让他放下,不许看。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很快就知道了我的心事。当他抬起头来,我已经不敢看他。他只轻轻地说:你的字写得很好。说完把我的小指头捏在手里,轻轻地搓着我的指甲盖,似乎想把细密的纵纹抚平…… 突然,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很干脆地说道:你该休息了,我走了。走到门边,他反身说道: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然而就急匆匆地带上门,消失了。 后来得知,那个夜里,他回到家已近两点了。在回去的路上,他走得很慢,每当马路中央的栅栏有豁口的地方他就穿过去,走马路的另一边,直到下一个豁口,他再穿过来。就这样,不停地寻找,不停的穿越,走着近似“S”的路线。 我虽然也曾认真地胡思乱想过,就像任何一个女孩子编织奇异的梦。当他带着一颗同样热烈的心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我再次将苹果凑近鼻子,深深地吸气,那股醇香直窜肺腑。眼睛会欺骗自己,但是鼻子不会。 我不知道,这只是两个孤独的文学青年之间的相互吸引,还是爱情?我们才见过两次面,难道爱情已经不需要时间来栽培? 之后,我们常常在夜里不知疲倦地逛着熟睡中的古城。有他相伴,其乐无穷。我已经明目张胆地打量过他:中等身材,自然卷的发质,单眼皮,薄薄的嘴唇,细密的牙齿。他实在算不上一个美男子,对于一个以貌取人的女孩看来,他似乎不算一个优秀的男友。而我,对他越了解,越迷恋。他,时而带有农民式的憨态,时而又流露出警察的机智过人,时而有着桀骜不驯的睿智与幽默,时而又有着邻家男孩的内敛与腼腆。他是一本奇妙的书! 他为小侄女挑选儿歌时是耐心又一丝不苟的;他为自己挑选被套时认真得几乎可笑,跑了十几家商铺,总算买到他中意的。竟是绣着熊的极其幼稚的图样。看着他红着脸与老板讨价还价,脸红不为手头的窘迫,更多的是担心有人击穿他的幼稚。其实,一个大男人的童心未泯实在动人。 后来,我们去旧车市场买了一辆半新的单车。在他休息的时候,我就调为早班,下午就能下班。我们骑上单车,风驰电掣地赶去较远的东大街、大雁塔、小寨等地方,那是专属于我们的“只逛街,不购物”的穷开心,却比深受物质奴虏的购物狂要快乐百倍。一次,走在大雁塔的广场上,一个卖花的小男孩缠着他不放,语气平稳而连贯地说:“叔叔买一束花吧!阿姨这么漂亮,你送她一束花吧!” 他笑着问小男孩:“阿姨真的漂亮吗?” 小男孩不知是计,一个劲点着头。 他狡猾地长江经济带上穷亲戚和富邻居该怎么做朋友
笑笑:“阿姨这么漂亮,你送他一束花吧!”。 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难题,把小男孩难住了,只好走开。 我们都很反感这类由大人指挥的死缠烂打式的强迫消费。他并没有为了讨好我而勉强自己,其实,这是他骨子中的某种坚决表现在细节上的“说一不二”。从农村苦读出来的农家男儿,他不需要用那种方式来营造浪房企融资接连受挫规模效应或是终极答案
漫,送花不过是小资们追逐感情的捷径。对我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他淌着汗载我兜风更浪漫的事了。 只是,我从未想象过跟他一起慢慢变老的浪漫。与其说是因为我们都还年轻,不如说,我们都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谈论将来。 我从不过问他的收美国宣布对华巨额关税震惊美商界中方称奉陪
入、他的父母以及家庭。在我看来,如果一个女人在打探男人的家庭背景,应该就是暗示,是旁敲侧击。我故意在这方面表现得相当冷静,一方面是出于过分的自尊,我认为:谁主动了,谁也就被动了。另一方面却是自卑在作祟,我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配不上他给我的赞美。 三毛说过: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也许这些才是生活的实质,爱情的内核。而我们,就像暂时被一根弹力绳拴在了一起,绳子上挽出了一只好看的蝴蝶结,漂亮却不牢固,只需轻轻地挑动,我们立即分崩离析。 他也带我去他的办公室,在一座威风凛凛的大楼里;他也带着暧昧神情向同事介绍:这是我同学——幼儿园同学;他也如愿钻进那顶红色帐篷里,享受落宿于草原的惬意;他也像一个过日子的男人,挽起衣袖,和着面团手把手教我制作麻食。 不过,他却从来不问:你喜欢西安吗?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从一开始,我就在为最坏的结果作最好的准备,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我们没有未来。当我们果真走到终点时,我才发现,我所做的一切准备根本不足于抵挡他抽身离去的悲痛。 一天,他兴冲冲地跑来找我,问我是否会打字,处理最简单的电脑文件。我点点头,他不知道我以前的工作就是每天跟电脑打交道的。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于是马上让我辞掉营业员的工作,烟草公司需要一位打字员,在他的引荐下,我立刻就可以去那里上班。工作环境和待遇都比在这个小店里强很多。他的语气很强硬,好像他已经获得安排我的特权。 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很清楚,我不适合办公室。也无法适应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想到跟那些讳莫如深,滴水不漏的聪明人共事,我心有余悸。半年前,我不也正是从办公桌上逃开吗。在这音像店里,没有工作的压力,共事的小姐妹都没有高深的学历,没有多少远游的见识,对社会也没有高深莫测的见解。但是我们在各自平凡的世界里有着不一样的体会,我们清贫的口袋里装满了酸中带甜的小小快乐,这是只有享乐与娱乐,却没有快乐的人们永远也无法获取的…… 最终,我拒绝了他武断的好意。也许,我还活在狭隘的自我中,我还没有树立起更远大、更崇高的理想,没有一股更坚固的力量来支撑自己非得从事不喜欢的工作不可。 他很泄气甚至是气恼: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你就愿意一辈子当个被顾客使唤的服务员? 我固执却又底气不足地说道:我只想平淡,快乐地活着,有什么错吗? 他放低了音量,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如果只为一个人活得快活,那家庭责任感、社会责任感又如何体现呢? 说完,他就闷闷不悦地走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最严肃的争执,其实这也是我们难以解决的矛盾:他喜欢我与众不同的恬淡与清亮,简单与安适。却又企图将我引入正途,做个与时俱进的人。那时候我还年轻,还来不及思考活着的更重大的意义,以及如何最大程度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等等。我坦然享受着自己争取来的最大限度的自由,以及未经争取而得到的美好爱情。 到底,是我辜负了他。也许,他也曾暗自将我纳入了他未来人生的规化中。然而,我却拒绝参与。我十九届中央第一轮巡视新时代巡视利剑作用更
的胸无大志其实也就是我的懦弱,我不敢对将来作任何非分之想。而他,对工作是孜孜不倦的,对自己的事业是信心满满的。换言之,他是积极进取的,我是消极避世的…… 终于,有一天,他带着愧疚向我坦白:恐怕不能再来见我了。他的领导很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作主给他介绍了一位官宦之女。我明白,他是有为青年,如果有了婚姻带来的另一股臂力,他的仕途可谓如虎添翼。 他奔向了“背景”,把“背影”留给了我。当那已经不再伟岸的身影萎缩成一团小小的黑斑时,我才真正明白,他从来就不属于这个简陋的深巷,这是我一个人的深巷。 有人说,爱情是一只橡皮筋,最后放手的人总会深受其伤。对于我来说,与其说被分手的结果所伤,不如说是被分手的原因所伤。他的理由让我所做的一切准备全线崩溃,他将我与另一个女人摆放在天平的两端,进行称量,分析,再加以选择。这才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和羞辱。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我能做到的,是不争取,不哀求,不挽留,不责备。我保住了一个小人物的可笑的尊严,那是一株小草的坚韧,是宁肯于峭壁处负隅顽抗,不羡耀于枝头的似锦繁花。 我是古堡深处的灰姑娘,脱下了那只不合脚的水晶鞋。 在那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也许,他已投身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将翻卷起波澜壮阔的新一轮浪花,我不过是被浪花拍死在沙滩上的一只小水泡。 泪流之后,目光将日益润泽;悲痛之后,心地将日益温厚…… 我想,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我需要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坚传统点心豆沙菊花酥
强起来。 一天下午,他打电话到店里。 一段沉默之后,他轻轻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还好,不过我要走了。” 他很意外,“去哪?” 我没有回答。 “你要多保重,将来当你遇上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你会为他改变的。” 我挂了电话。 我没有矫情到为他或者为他们祝福。但是,怨恨已经平息了。也许他并没有错,错的是我,因为我活得不够努力,爱得也不够用力。 一节绿皮车厢,将我载到另一个陌生之地,我开始了新的生活,体验着平淡日子中的小苦恼和小快乐。 多年后,当我情不自禁地拨动他的号码,告诉他:盼盼上大学了。那是他曾关心过的从死亡线上救出来的小女孩。他由衷地替盼盼高兴,并第一次向我打听了盼盼的电话号码。 很快,盼盼告诉我:姐姐,那个西安哥哥要我的银行帐号,要给我存钱,怎么办? 我告诉盼盼:接受吧,那是一个善良人的心意。 他,已经开始用实际行动向他人提供援助。我想到了那个26岁的男子,自愿去陕北贫困的小村庄支教过,他不只一次怜爱地谈到那些穷苦的孩子们,他把自己不多的生活补助给孩子们买本子,买笔。他却常常为自己不能更多地帮助孩子们而自责。 监察法释义6监察工作方针
我终于理解了,他曾说的社会责任感。不过,他已经不再用语言,而是行动。 我相信,他已经找到了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他是一个好人,愿他一生平安。 我,如他所愿,已经为爱与责任而改变,而努力活得更好! …… 这是一个落俗的爱情故事。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这是一个故事。 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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