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本开新 再造新儒林 傅永吉谈中国孔子网获奖

　　编者案： 4月20日下午，由中央网信办网络社会工作局指点，天津市委网信办、中国文化网络传播研究会、天津市河西区委区政府主办的“文传榜·2016”中国文化网络传播系列征集发布活动在天津举行。中国孔子网在此次评选中力闯3关，从全国众多国学传播网站中脱颖而出，荣膺“10大国学网站”之首。为此，中国孔子网记者采访了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原所长傅永吉教授，傅永吉老师对中国孔子网的获奖表示庆祝，并对中国孔子网未来的发展寄与厚望。

　　记者：傅老师您好，感谢您百忙当中接受我们的采访，中国孔子网此次荣膺“10大国学网站”之首，对此次获奖，请问您是怎样看的呢？

　　傅永吉：首先热烈庆祝中国孔子网荣获全国10大国学网站之首！今年是孔子网创办10周年，事实上也早已经是大陆国学网站中最有影响力的大哥大，这次获奖是实至名归，实在是可喜可贺！

我由于这些年在东方所工作的关系，专业学习、研究的主要内容是儒家伦理（中华丽德），所以，我个人对国学网站1直比较关注，大概78年前就注意到了中国孔子网，那时的孔子网所发内容还比较单1，版面也比较简单。现在孔子网早已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可以说已出落成了国学网中的白天鹅了。孔子网的栏目众多、覆盖面宽阔，内容也特别丰富，是国学网站中少有的。另外还有网络电视台特别是“联播”节目这1创新栏目，并能灵活利用公共网络资源比如开通有多个微信平台，全天候全方位多视角地综合报导国内国际的国学研究、研讨交换、现代转型与传播及大众化普及等方面的消息，在国学特别是儒学研究、普及领域的影响愈来愈大，使人10分欣慰。

　　记者：现在社会上国学网站很多，您认为中国孔子网在宏扬传承传统文化方面有哪些优势？发挥了甚么作用呢？

　　傅永吉：中国孔子网在宏扬传承传统文化方面的价值和作用实可谓很综合（全面），很深入，特点也很突出。

　　传统文化方面的网站很多。有些资料性很强，国学相干的文字、音频、视频资料，都能很容易地在网上找到。有些国学网站具有资讯方面的优势；有些网站则与当代最为活跃的国学专家学者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常常性沟通，学术报导、传播的层次性与前沿性有较好的保障。我认为，中国孔子网兼具了这些网站的特点，所以说，很具综合（全面）性。

另外一个感觉很突出的方面就是“工作很深入，特点也很突出”。孔子网孔将本身的优势发挥得比较到位，这个独特优势就是学术上的高端大气与与时俱进，更新也很快。这几年基金会组织的高端学术论坛、研讨会，规格愈来愈高，所研讨的问题愈来愈精深，在国际、国内的影响愈来愈大，俨然日趋成为儒学研究与传播方面的领军团队（之1），这1现象10分可喜。中国孔子网作为孔子基金会旗下的综合性新媒体，凭籍孔子基金会与儒学界为代表的国学研究、创新各领域、团队保持着的良好合作关系的天然优势，具有发展和创新的独特优势，在当下，特别得益于国家政策和改革开放发展新情势需求的助力，今后必有更大作为。

　　记者：中国孔子网欲在未来3⑸年内打造成“中华传统文化第1网”，您认为应当重视做哪些方面多做工作？还有那些不足需要改进？

　　傅永吉：“中华传统文化第1网”这1目标，如果说渐具雏形，中国孔子网已初步做到了。但如果以更高的标准来看，恐怕还需要“硬件更过硬；团队更强大；特点更突出；雅俗能共赏”，还要在这几方面下1番苦功。

　　首先是硬件的保障，服务器要更快速、更稳定、更安全，确保不断网，随时都能快速登录，准备迎接大量读者的涌入。1些小网站常常断网，网速很慢，影响情绪，固然终究就是影响力、辐射力的延续降落，乃至渐渐淡出公众视野，它们存在的主要问题之1就是硬件不过硬，技术保障上不过关。

　　其次是专业的管理团队的打磨，这也是网络建设特别关键的问题。要有高素质的人材加盟，更要有优秀的领军人物，然后打造1个特别能战役的团队。我想，这些基本条件孔子网已具有，但从严从难（高标准严要求）则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比如，在讲求时效（及时报导）的同时，更讲求文字等的精确、考究。我觉得可以发挥基金会所团结的专家团队的作用，适当给专家们派点活儿，触及专业方面的文字内容等，可斟酌由相干专家参与把关，促使文字等各方面可以再精1点儿、再细1点儿。总之，要在精益求精上再下些真工夫。

　　第3是特点要更加突出。孔子网在综合、全面等特点上已很不错，还需要在“人无我有”“人有我强”即特点办网上下1番工夫。

　　第4，雅俗能共赏。儒祖传统要成为精英的优良精神粮食，需要足够的雅致、精致，为知识精英和政治精英所接纳、认同，促使儒家为代表的中华人文信仰重新（首先）成为精英群体的信仰。固然，首当其冲的是再造新儒林。其次，是有效地吸引年轻人，让愈来愈多的年轻人喜欢并从而真正了解国学的真髓，继而认同并信仰之。少年强则中国强。得青少年者得天下。这话转用到儒学为代表的优秀传统文化确当代复兴，也完全适用。更深远的目标，则是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优秀传统的大众化普及与传播这1课题，对国学而言，这固然是个极大的机遇，同时恐怕是最大的考验和挑战。

要努力将专业（传承精微）、高端（庇护斯文）、大众（足够通俗）几个维度统1起来，这是极富挑战性的，如果实现了，那末，儒学就可以顺利地回归平常生活，成为雅俗共赏的优良精神粮食；如是，则儒学想要不复兴，都很难。特别重要的是，必须保持足够的雅致，不雅致则不足以称为真儒学。又要能奇妙地融入普通大众的平常生活，回归“日用而不自知”的生命智慧形态。脱离平常生活的儒学1定没有充分的生命力。换言之，儒学既要努力融入平常生活，又要避免媚俗；不但不媚俗，而且（乃至）要以“化俗”为基本使命，在流俗泛滥确当下尝试引领人们摆脱市侩化（和更可怕的禽兽化）窘境，走出并超出平庸，寻求精神生活（生命）的出色（高尚）。

　　记者：今年年初两办印发了《关于实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第1次以党中央文件情势全脸部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作。您认为孔子网所做的工作，对宏扬和传承优秀传统文化有何价值意义？

　　傅永吉：我觉得“中华文化新媒体传播工程”，第1个重点或亮点在“新媒体”，其实就是以互联网为综合平台对各种传统媒体的整合，电视机、收音机、手机、平板、电脑等终真个统合，特别强调适应现代城镇化新生活场域中“新新人类”的碎片化浏览、碎片化学习等为代表的全新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中国孔子网在这方面已做得很好了，这两天想了又想，我个人实在提不出甚么新的建议了。

　　借此机会，想说些“题外”话。

　　第1，儒学能解决甚么问题？能为现代人提供甚么样的精神粮食？

　　儒学文化，如果更准确地说，则应当表达为儒家“人文精神”或“人文信仰”，是最具中国特点的本土信仰传统。儒祖传统的第1特点就是浓浓、醇醇的人情味，比其它流派（学派）更重人情，也自然更有人情味。也就是说更强化、突出对人本身的人文关怀。那末，儒祖传统的现代价值，由此视角而审视之，也就更容易到达更清晰的掌控、觉解。

　　简而言之，儒学当代所欲与所能承当的文化职责，就是“做人”这个貌似极简单而现代人却困惑难解、迷途难返的文化课题的破解。

　　比方，其它宗教信仰主张“做人”先要做神灵的奴仆，即无条件地拜倒在1个“唯1神”的偶像前，1切听众它的号令，实际上是信奉某1《圣经》为绝对真谛，真情投入，甘为奴仆。又比方中国土产的本土宗教——道教，其核心之1是信奉人可以通过修炼外丹内丹而成为神仙，目标直指肉身的不朽，若修炼得足够好的话，可以直接白天飞升，眼睁睁地就羽化羽化。这类神仙修炼的信仰对许多人固然极有诱惑力（我们今天也固然知道这是10足的封建迷信）。还比方佛教，在中国是泊来的，却经历了系统的本土化，早已演变为中国人自己的佛教了。佛教认为现世来世统统只是虚幻（无常），所谓“4大皆空”，但精神可以涅槃，人如果克服了7情6欲而1心向善，就有机会“往生西方极乐净土”，也就是成佛（成为觉者）的意思，可理解为某种“精神上的不朽”吧。

　　儒家的信仰是典型的“不离世间”的人文信仰，儒家不主张人类寻求白天飞升即肉体不朽的道教理想，也不认同俗世的生活是“4大皆空”而极乐净土的涅槃境才是精神不朽的佛家理想。儒家主张将人的生命（存在、延续及其价值与意义）在现实生活中做整体性（1体性）安顿，物资（肉体）的生活和精神的（灵魂）的生活并重，即“富之”复“教之”，引导人们走“贫而乐道”“富而好礼”的精神健全的人生阳光路，整体而言是要将物资生活安置在精神生活的统御、引领、驾驭之下，以人格的不断（延续）优化为生命存在的意义、价值的核心，这个核心、主干、基轴就是仁(仁爱）、义(道义）、礼（礼法）3足鼎立、3位1体的超稳定的精神架构的虔诚建构、悉心庇护。儒家认为，这1不脱离世俗生活中而寻求精神完善的进程中，是“从善如登”即渐进的进程，又可分解为若干台阶（梯阶或阶段）。第1个台阶或人生第1步，其实也是最基本但是极重要的诉求就是要脱离禽兽之性（与禽兽类同的纯原欲本能）的困扰、捆绑、拖拽，谢绝禽兽化或被禽兽化，与禽兽之属鲜明地区分开来，也就是要有人性的全面自觉。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于兽者几希，……君子存之”，所讲论的其实就是所谓“人性的自觉”，也就是人类独有的向善心性即“仁义礼智”（“几希”）为代表的良知良能的觉醒、激活这1从“禽兽”境中超祓出来——人生最最重大课题的解决。这是人生最重大的1步，是从浑沌蒙昧的“自然之境”到“功利之境”“道德之境”的逾越、奔腾；有此解决，因而个体从此可以明明白白做人。固然，有了对人性的初步自觉，“做人”照旧是件很复杂的事情，最少有“向上”还是“向下”这样的方向选择问题的不时困扰与反复解决的必须。儒家的主张是君子“下学而上达”即寻求人格不断完善的向上跃升——自我超祓即人性的不断升华，有“庶”（庸人）、士、君子、贤人、圣人所标示的5大修养（修炼）台阶——向上攀援的人格完善之路，既是个体主体性的开掘、培养的进程，又是主体际性的开发、培植的进程，是这两个进程的统1。人们孳孳以求（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富”“贵”等，都要在不偏离这1生命主线的条件下才可以（被允许）提出并落实(寻求与获得)，若有机缘梦想成真，在“仁、义、礼”框架之下的富贵才可能持久、延续，传统流行楹联“忠义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所昭示的就是这番道理。儒家人文信仰其实包括着现代性乃至后现代性的特质，值得努力地开掘、开发，为正在努力寻求现代化的中国人的精神生活的深度与延续的优化服务，满足多样化、多元化中的共性需求。说透了，这里内蕴着精神生活的向雅（超脱低俗而走向雅致）这1现实生活中极迫切且极具普遍性的精神文化诉求。在这个意义上，儒学是名符其实的日用而通俗的实践理性。当代儒家要复兴必须要重新走向大众，作为解决精神生命最根本渴求的人文信仰为大众所接纳、认同并悉心践行。这亦可理解为某种特殊的“世俗化”趣向，却绝不意味着任何意义上1味地逢迎大众自发的文化趣味和本然的生活诉求，而是满足大众在世俗化进程中精神向下探底的坠落中的无助感所彰显出的深层的文化渴求，为人们精神生活的探底回升并重拾高昂向上（从善如登、君子上达、希贤希圣）的生命走向提供精神（文化、人文）动力，唤醒、激活每一个人心中那份向善的豪情——“仁义礼智”为代表的良知良能。儒学不可能满足人们的1切需求，但确切可以很好地满足人们最关键、最重要即“俗极而雅”这1当代最迫切的精神（灵魂）渴望。现实生活中，许多人面临的是俗不可耐却无路可逃，有人乃至常常援用司马迁“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句名言来自嘲，其实，这类现象1方面验证着1些人试图（妄图）为浑身泛滥成灾的市侩气“正名”，想名正言顺地市侩到底；另外一方面则表达着许多个体堕入精神生命极大困顿中的超级无奈与逃离市侩漩涡裹挟的迫切期待。尽人皆知，司马迁的这句话出现在《史记·货殖列传》这1特殊篇章中，是典型的“在商言商”，指明的是商人必须有的通过经营工商业而谋取利润的特别才能（才干），即谋利的智慧（财商）。如果通读《史记》，将各篇章买通、汇通，则可豁然开朗，原来司马迁其实不脱离儒家“以义驭利”的生命价值判定的整体框架，是典型的以“仁义礼”为条件（人伦基础或底线）才去讨论商贾们的“在商言商”，诚如日本近代著名企业家涩泽荣1所断，经营工商业要具有“士魂商才”，要抱着《论语》打算盘。其实，这也就是以儒家的核心义理指点、统辖的现代工商（企业家）精神即现代儒商精神了。

　　当下许多人功利心太重，主要是缺失了“仁义礼”这1道德心的统御、引领、控制，精神生活长时间处在“知利而不知义”即失魂落魄的状态，轻者是精神亚健康状态，重者则罹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1些极端案例实际上是身陷绝境，感染了精神癌症——在“权”“钱”“色”的包围中，完全沉迷了，腐化为物欲的奴隶，精神生命走入了绝境，各路土豪、大小赃官们就是活生生的例证。这类精神癌症沾染性极强，仍在极速地复制着、沾染着，毒化着已10分卑劣的人文生态。儒家为代表的优秀传统文化所要对治的就是这1时期顽疾。

　　第2，众人灵魂饥渴至极，儒学又能怎样？

　　这两天看到了两则报导，久久不能平静，大有不吐不快的感觉。1则报导说：“如果衰败马,这个27岁担负团县委书记,32岁担负嘉禾县委常委、副县长,34岁官至汝城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干部,可谓前程不可限量。但是,终究他在贪、色、义“3把刀”的作用下,1步步走向犯法深渊。”（中国青年网 2017-04⑴7）

　　浏览通篇报导，我发现，这个被拍死的“苍蝇”落马前许多作为明明是典型的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报导却恰恰要归因于“义”的毒害，把“义”曲解为毒害人生的1把邪恶之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太惊悚了！

　　而转载此消息的人，我发现还是个孔孟之乡的文化人，他竟然不知（不懂）“义”的含义，竟然认同这只苍蝇所宣称“是被‘3把刀’所害。”第1是“贪”……第2是“色”……第3是“义”。这类奇异的论断（报导、评论）不但出现了，而且通过网络等媒体大肆传播，简直匪夷所思。那篇报导显示，这只苍蝇与老板们称兄道弟,下属叫他“陈老板”,他乃至还洋洋得意,“渐渐地把自己当做老板1样,投资、入股、弄项目、玩女人。同时为老板们谋利,自己也分得利益。”这是“义”吗？乍1看，或与哥们义气貌似有点关系。略加分析就发现，其实，他其实只是“哈钱”——拜金，而那些老板则是“哈权”——拜权，这个案例分明是再典型不过的权钱间的龌龊交易，背后是卑鄙到极的下3滥市侩人格，与“义”（道义精神）没有任何干连。这类人的所作所为乃至对哥们义气都是（足以构成）极大亵渎。这苍蝇居然将“义”污蔑成害得他落马的1把尖刀，如此泼污于传统文化的核心范畴，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也彰显了今天国人的1大文化窘境，作为中国人（包括许多精英）却根本不懂中国文化，那位记者和转载的“网红”竟然连最少的文化常识也没有，却还能在文化圈（媒体等）中横行无阻，这岂不是太过荒诞了吗？

　　这样的“3观”存在严重问题的人，肯定不是1朝1夕炼成的。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物资主义的粗陋形态逞“3鬼闹中华”态势，与本土原生的厚黑主义、诡计主义、纵横家的机会主义等文化毒素狼狈为奸，造作出现代丛林主义这1超级文化怪物（怪兽），严重地毒化了人文生态，造作（引发）了无数人的精神癌症。这只小苍蝇事件其实可谓精神生化危机所造作的孽种（文化怪兽）的代表。这也启示我们，解决中国当下的种种辣手问题，就根本而言，还是要（必须）从精神文化入手。

　　另外一则报导是说：“犯法嫌疑人嫌疑人林某因与邻居林老太产生纠纷产生口角，以后回到家里无处泄气打砸自己家里的东西，母亲谢某见儿子林某破坏家里东西遂骂林某，两人产生争吵。晚上78点左右,林某和母亲谢某两人在家,儿子林某认为母亲谢某藏了家里的低保本、户口簿等证件不肯交出,因而又吵了起来,林某1气之下在厨房拿到镰刀朝躺在床上的谢某头部用力敲打两3下,以后还朝躺在床上的谢某头部猛踹两脚,当时谢某面部鲜血直流。林某心想谢某马上要死了,因而强行脱掉躺在床上母亲谢某的裤子强行与之产生了性关系,完事以后穿好自己裤子回房间休息。第2天起来时,发现其母亲谢某已死亡。”

　　如果说前1例那只苍蝇，其可悲处可能在于，晋身于政治精英群体，精神上本来应当成长、升华到有道义担当之基本操守的“士君子”人格境地，却滞留在1切只以功利为最高乃至唯1的价值尺度的经典市侩人格境地，价值观的紊乱注定他沉溺、腐化早已势不可免。而后1个例子，却是普通人由“市侩化”人格而进1步“禽兽化”即完全丧失人性的很典型的极端恶性事例。这些诡异事件的不时出现，昭示的还是人文生态延续恶化这1不争事实，也都无1例外地反复强化着儒者（和全部儒林）的时期责任。　　

　　我还想探讨另外1个话题，就是当下许多人对儒家为代表的传统文化其实早已具有了强大的“免疫力”，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这些人的精神世界早已自成体系——金刚不坏。这对儒学为代表的传统文化的现代复兴而言，构成极严峻的挑战、抗拒、阻抑。如果有所特指的话，我想说是精英群体中相当1部份人，对传统文化周身遍及着“强抗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简单地接受传统文化，由于他们其实不认同传统文化具有优秀的可行之于当代的人文价值；除非经过非常之教育、教化的洗心革面般改造、淬炼。而且，这些人常常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而释放的却大多是负能量，“上梁不正，下梁何堪？”如果社会遭受如《人民的名义》所描写的“底层的文化塌陷”（价值崩盘）就绝不奇怪了。

第3，儒学传统确当代复兴的路径多样性问题。

儒家为代表的优秀传统文化的网络传播，是不是能成功地绕过“说教”“灌输”“洗脑”这1文化圈套？能否淡化宣扬色采？能否有文化（人文）色采的高调张扬？能否不失儒祖传统本真的条件下对大众具有足够的亲和力？这恐怕只能先作为问题先提出来（固然是生活实践提出来的），我个人则不能给予哪怕初步满意的答案。

　　儒祖传统置身现代生活，就必须更加彰显儒家特别关注人类精神世界的独特性及其最深厚的需求这1人文信仰特质。人类的生活必须有信心、理想、信仰为终究的支持，以解决成人、成才、成功、幸福等现实生活的关键可核心课题。在当代，人性的这1向往崇高神圣的维度有被消解的趋势（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显现为主流），表达为人类精神的“祛魅”，在西方表现为宗教生活向世俗生活的让步（宗教改革等），在中国则表现为儒学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走下神坛（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等），这固然也是涤汰、清算传统文化毒素的进程，是中华人文精神完成现代转型的必须（必要而必定）环节，特别是产生在百多年前的儒学的祛政治化，有其积极公道的1面；就儒家文化本身而言，其实也是努力剜除明清两代政治化儒学这颗寄生性精神毒瘤的现实进程。就历史表象而言，很有些“挥刀自宫”式的历史吊诡意味，实质却只是刮骨疗毒、鼎故革新。汉唐时期最残暴的政治文化花朵，两千年后，堕化为毒素累累的文化痈赘。这不是造化弄人，而实具历史的必定性。政治化儒学在明清诸代的封建社会衰败期，已堕落为独裁文化的载体，伴随封建制度的衰落而日趋同步腐朽，成为固步自封的精神桎梏。所以，这1百多年中国文化的历史演进以反传统为主基调，实在是传统文化演进中又1重大“反题”阶段的表征：以反传统为旗帜而改造、优化传统，实现本土文化的辩证否定：扬弃。对儒家为代表的中华文化传统而言，国人的立场或态度(特别是背后“隐藏”的历史辩证法）或可用老子的话来表达：“将欲取之，固必弃之”，是先弃后取的姿态，这也是文化本身内在的辩证特质（辩证逻辑）的自然演进，正是以“相反而相成”的方式实现着儒家为代表的中华人文精神的现代转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历史与逻辑的统1。有生必有死，不死则不生，死而复生是谓“生生不息”，因此所谓儒学“复兴”实际上是会堂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再生，也就是以现代性的全新形态重塑、重构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人文生态，为现代人工业化与城镇化为物资生活基础的全新的精神生活提供最优良的本土文化资源、粮食这1根本性的转型（质变、奔腾）进程。因此，我们今天谈论传统文化的复兴，并不是回去寻觅自己的传统，由于我们1直就在传统中。传统是活生生的文化现实，百多年的文化实践即是传统的“自然”延续，又蕴涵着由前现代到现代、后现代的质变与奔腾。1定意义上可以说，我们是在现代化进程中，与自己的传统不期而遇，回归经典，也回归我们内在的本真、初心，发现“仁、义、礼”，并张扬、践行之于工业化、城镇化为代表的新的物资生活为基础的人伦日用当中。

　　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复兴不可能在粗鄙的物化的功利主义的文化视野或语境中实现。儒学本质上具有强烈的超功利性（或准确地说“基于功利而超出之”）特质，关键在于儒学本身具有这样1种超出性：即功利而超功利——基于世俗的肉身生活，而能以高妙的（引向崇高神圣的）精神生活主导之、引领之、统御之。因而有精神生活（精神生命）对物资生活（物资生命即肉身）的驾驭。儒学作为人类生存的超级大智慧的最大功能与魅力恰恰在此。

要夯实社会主义新文化的根基，为中华民族召回精神魂魄，就要完成儒学为代表的优秀传统文化的返本开新。儒祖传统必须回到原始儒学，必须超出宋明理学，将儒学悠久传统的精华提炼出来，释放于现代社会。孔子基金会既要成为这1生成转化工程的重要的乃至主要的组织者，又要扮演这1文化工程重要的乃至主要的传播者，这样的两重角色，可谓任重道远。

　　记者：中国孔子网自2007年创办以来，已走过了10个年头，您对孔子网往后的发展有甚么宝贵的建议呢？

　　傅永吉：我真诚地希望中国孔子网“好风凭仗力，直上青云霄”，百尺竿头更进1步，“长风破浪信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相信，中国孔子网1定有光明、美丽的未来！期待不断分享中国孔子网新的成绩、新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