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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血:少年足球發展的夢想與焦慮

2018-12-12 17:35:21
造血:少年足球发展的梦想与焦虑 资料图:中国青少年足球运动员。 中新社记者 胡耀杰 摄 造血:少年足球发展的梦想与焦虑 在国家强力驱动下,青训成为了资本关注的对象。政策的制定者们相信,凭借着由点到面的有效辐射,自上而下的推广有可能打通社会观念、教育理念和职业发展之间的种种隔阂,让足球成为一项真正的全民运动,并培养一批足够有天赋的本土球星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刘远航 谭凯元打进全场唯一一粒进球的时候,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兴奋。队友摆脱了日本球员,在右路底角传中。谭凯元接到球之后,日本队的中后卫站在他和球门的中间,正好挡住了门将的视线。他转身抽射,战术都是在足校里无数次练习过的,“下底传中,中路包抄”。球进了。这是4月26日下午,恒大U17国际冠军赛的一场比赛,对阵双方是日本鹿岛鹿角和东道主恒大淘宝。凭借着谭凯元的这粒进球,恒大赢下了本场比赛。这位来自恒大足球学校的17岁小将让很多观众眼前一亮,尽管恒大最终只排在第六,另一支参赛的国内俱乐部球队则排名垫底,仅列第八。 这是一次高水准的青少年足球赛事,参赛的六支国外队伍全部是世界排名前100强俱乐部的梯队。国家和地方足球协会的指导参与显示出这项赛事的官方背景,恒大集团的主办则是市场运作的体现。实际上,在政策体制的主动推动与相关企业的积极响应下,青少年足球已经成为了近年来的热门话题。 2015年的《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设定了中远期规划,并提出要“改进足球专业人才培养发展方式”,试图在校园足球、社会足球和职业足球之间建立有效的成长通道,为职业足球“造血”。 2018年1月底,在中国足协的批准下,15个城市的相关单位挂牌成立青训中心,既有北上广等一线城市,也包括延边和喀什这样的偏远地区。徐根宝、肇俊哲等足坛标志性人物则被聘为青训顾问、全国和地方青训总监。另外,根据教育部的发展规划,足球特色学校的数量在2020年将达到4万所,2025年达到5万所。 在国家强力驱动下,青训成为了资本关注的对象,很多俱乐部都加大了对人才培养和梯队建设的重视,引进国外先进团队的青训模式,试图“借鸡生蛋”。恒大早在2012年便与西班牙的皇家马德里足球俱乐部合作,在广东清远成立了足球学校,山东鲁能泰山足球学校则聘任来自葡萄牙的专家担任青训教练。 更为关键的还是社会大众。政策的制定者们相信,凭借着由点到面的有效辐射,自上而下的推广有可能打通社会观念、教育理念和职业发展之间的种种隔阂,让足球成为一项真正的全民运动,并培养一批足够有天赋的本土球星。但仍不规范的足球市场、尚未成熟的成长通道还是摆出了很多难题。 这注定是一条有些漫长的道路。尽管中国被确认为足球运动的发源地,但这项运动并没有像乒乓球那样成为整个民族的荣光,也很少有机会参与国家形象的建构。世界杯的出线一度让很多国人感到振奋,但男足很快便重新陷入低谷。尽管近年来职业化的进程在加速,但人们并未见识到整体实力的飞跃。 6月14日,俄罗斯世界杯正式开幕。球赛成为了众多球迷和粉丝的狂欢节,很多中国企业也瞄准了赛场,作为赞助商,打起了广告。那些青训和青少年足球的参与者们同样在关注着比赛,他们期待着有一天,中国足球可以重新走向世界。 梦想的出路 从远处看,有着尖顶建筑风格的恒大皇马足球学校像是一座山林深处的城堡。这里被一些外国媒体形容为世界上最大的“足球工厂”,占地面积达1100亩,学员人数超过2000名。负责接待来访者的一位品牌专员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多的时间,但在带路的过程中还是不小心走错了方向。 在学生食堂的墙上,可以看到“梦想”和“胜利”等字样。标语两边是十二位球星的照片,他们在恒大足球俱乐部赢得七次“中超”冠军和两次“亚冠”冠军的过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但大多是来自拉美和韩国的外援。 恒大集团董事长许家印期待着有一天,自己培养的球星可以替代已有的这些外国面孔。他要求恒大俱乐部从2018年起,每年减少一位外援,到2020年,实现“全华班”。这位看起来颇具豪气的掌舵者把希望寄托在了这所他亲自鼎力建立的足校上。但在食堂里吃饭或打闹的这些孩子对于这样的宏大远景明显还没有什么认识,他们带着羞涩的目光,小心地打量着手持话筒和摄像机的陌生人。 这些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年龄最小的只有七岁,将在这个寄宿学校里待到成年。他们的生活主要由三部分组成,生活老师、班主任和教练分管不同的部分。教练组分为中方教练和西班牙教练,训练全部采用皇马的青训模式。学生们经过种种选拔,被分为了精英班和普通班,最具天赋的那些孩子组成了各个梯队的核心,他们有机会得到更多来自西班牙外教的直接辅导。 尽管这片校园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童话世界,但分级还是让很多学生在很早的时候便感受到了焦虑,然而有时这对他们的成长是必要的。 谭凯元可以说是目前发展前景最为明朗的一名学生,在很多人看来,他已经“打出来了”,被一些媒体称作“小于汉超”。于汉超效力于广州恒大,是国家队的重要成员,谭凯元则入选过国少队,也是目前中超球员名单中年龄最小的一位。 谭凯元来自山东青岛,偶像是英超热刺队的前锋哈里·凯恩。这位17岁的男孩在恒大足校创立之初便来到了这里,当时只有11岁。此前,他在山东鲁能泰山足球学校待了两三年,展示出了天赋。鲁能的管理比较严格,个别的时候教练也会“踹两脚”。他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鲁能当时提议签订合同,“18岁之前只能在鲁能待着,(为了)拴住我”。谭凯元的父亲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辗转之下,最后决定将儿子送到恒大足校学习。 在足校里,谭凯元的球技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特别是去西班牙学习的两年,让他增长了很多见识。在国外,每周除了常规的比赛之外,还需要参加一些规格比较高的赛会比赛,他的成长很快。当地的足球文化氛围也让他印象深刻,每隔不远,就能看到足球俱乐部的基地,“我们那个看门儿的保安都会踢球”。 原本的学制要求在西班牙学习三年,但当时许家印提出了“全华班”的概念,要求组建U16梯队,谭凯元便提前一年回国了。据他透露,自己参加的第一次国际赛事是卡塔尔ALKASS国际杯,而在U17国际冠军赛中,谭凯元同样表现不俗。“成为最优秀的运动员肯定是每个球员都有的梦想,现在就是一步一步走好。”他说。 大部分孩子沒有譚凱元那樣出色的天賦,特別是那些家境并不優渥的學生,成年之后的出路是他們的父母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不過,許多足球學校將文化課放在了一個相對重要的位置上,就算那些政治豪情下的足球夢想無法轉化成足夠寬闊的職業前景,一些孩子仍然有機會參加高考。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部分家長的焦慮。 一位名叫郝永兴的高一学生对《中国新闻周刊》分享了他的故事。他来自甘肃榆中,踢球原本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他所在的中连川小学却在校长马安武的带领下开始了全员踢球运动,成立了“春苗”足球队。 郝永兴的个子比同龄的人矮了半头,据马安武介绍,这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足球队出去的孩子普遍比内地学生低二十厘米。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郝永兴的考试成绩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的父亲建议他在踢球和学习之间做出选择,郝永兴则相信自己可以两全,他寻找着机会。 那是2014年,正好恒大足校去当地招生,考官说的还都是外国话。郝永兴通过了选拔,于是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广东清远。足校有针对偏远地区的扶贫政策,因此郝永兴的家庭暂时不用为高昂的费用而担忧,他的梦想得以继续。 在足校里,郝永兴没有入选精英班,还是打算回兰州参加高考,同时看自己有没有走职业道路的可能。他注意到,足协刚刚出了一个新的政策,“各个俱乐部都开始筹建U17的梯队,自己报名,参加选拔就可以,所有的俱乐部都可以参加。”他准备试一试。 热潮下的困境 马安武在朋友圈贴出了消息,BBC拍摄的关于中连川足球队纪录片正式播出,不久前,中连川小学刚刚被甘肃省教育厅批准为“二星”校园足球特色学校。中连川小学的这支“春苗”足球队不仅在省运动会上打出了名声,还为一些省级足球队和足球学校输送了大量的储备人才。 出色的成绩让这所偏远山区的小学得到了外界广泛的关注,成为了当地的励志典型,榆中县政府甚至因此确立了“足球强县”的发展战略。提到这些,马安武的语气中带着喜悦,并说到了“中连川模式。” “有两点。一个就是全员足球,百分之百参与。第二点,我们主要做的是足球教育,不是说通过训练培养专业的足球运动员,而是让每个孩子通过踢球,更加开心快乐地学习和生活。”马安武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政府对青少年足球的重视让马安武感觉到了风向的利好,而市场的拓展让他的学生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尽管如此,现实却还是显露出了暧昧的一面。七年来,足球队的发展越来越好,学生的人数却不断下跌。目前,学校里只有66名学生,“跟麻雀一样小”。要知道,2011年小学刚成立的时候有230多个学生,“基本上每年都会少20~ 30个”。 “我们在甘肃最偏僻的农村嘛,好多的家长都去外边打工,就把孩子也带到那边去。好多的家长出去了,他们的娃娃就生在了外边打工的地方,所以说孩子就非常少。”马安武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 这些偏远地区的足球教育往往受到现实条件的制约,相比之下,城市里的足球教育虽然有着天然的优势,却也同样会面临烦恼。 在青少年足球领域有着颇高声誉的根宝足球基地坐落于上海崇明岛,这里刚刚被中国足协批准为青训中心单位,它的创建者徐根宝则被聘为了男足青训顾问。自2000年创建以来,这里走出了武磊、张琳仆等多名国足和中超球员。但在5月的一次人才选拔活动中,这位被称作“足坛教父”的标志性人物却表示“下手晚了”。 “现在足球比较热,到处都在搞青训啊,中国足协要求,哪怕你是乙级队,也得有几个梯队,只要是想踢球的,好啦都给他圈掉了,对于那些真正想搞青训的人来说,是蛮难的,这是我的个人(看法)。这个小孩哪怕他愿意来,因为之前跟俱乐部有过协议,俱乐部不放,也走不了。”一位名叫程建华的基地教练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苗子多了之后,选人反而难选了。”他这样感叹。 程建华还提到一种“出口转内销”的现象。有些家长还是会比较短视,或是无法挡住诱惑,让自己的孩子跟经纪人签订合约,送出国。“很多俱乐部看到经纪人也怕啊,把你人给挖了。有的经纪人让小孩到国外镀镀金,再卖回来。其实到国外去,我们都知道的,比如到西班牙去,打不上比赛的。” 今年3月,基地的99-00梯队被整体转让给上海绿地申花足球俱乐部。上港和恒大原本也是竞争者,最终在多方的合议下,徐根宝选择了申花。目前,根宝足球基地只有26名球员,02-05四个年龄段,不分梯队,平时一起训练。 据程建华介绍,这群孩子在资质方面并不是特别好,有的辗转过不止一个足球学校,在原来的地方得不到太多上场的机会,才来到了这里。尽管如此,程建华对这些孩子还是寄予了很多希望。 6月中旬,基地组织02年龄段的球员参加上海市足球协会超级联赛。虽然是业余联赛,但基地的教练组认为,与成人组的对抗很能锻炼这些年轻球员的能力。比赛的间隙,球员们一起观看了本届世界杯葡萄牙对阵西班牙的比赛录像,一名球员在随后的比赛中打进了五粒进球。程建华感到惊喜,他在朋友圈写道,“有点C罗的味道了。门前包抄,任意球,远射全有了。” 快乐背后的分歧 在程建华的印象里,18年前的崇明还很荒僻,现在,这里变成了度假胜地。足球基地一直扎根于此,远离都市,交通比以前方便多了,物资条件也更加完善。最大的敌人是寂寞。曾经有年轻一些的教练员来过这里,但都没待住,比如范志毅,很快就又离开了。现在,足球基地里全部都是老一辈的教练团队,给人的印象有些老派。 这里比别的地方要更严格,用他们自己的话,叫半军事化管理。此前,来到基地的孩子都要送到附近的军队去进行一段时间的军训。徐根宝曾说,俱乐部就是军队,这或许跟他本人早年在部队的经历有关。 硬派文化被植入到了日常的训练中。有时候,徐根宝也会给队员们上课,培养坚毅的精神。“我们这边比较严格管理,包括做人,都要要求他们。现在靠家长教育,很难教育的,家长看到小孩怕,一个小孩几个家长围着。”程建华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我们要求是人品第一位,违反队纪队规就立刻指出,不会包庇。” 足球训练的方法要义被整理成了三字口诀,核心是“抢逼围,接传转”。此前,基地也花了大价钱请过西班牙和韩国教练。另外,徐根宝在西班牙购买了一支低级别联赛球队,基地的学员都会分批次到西班牙进行训练和交流,“借鸡生蛋”。 “洛尔卡所在的穆尔西亚地区在西班牙不属于足球先进的地方,但是人家那边就跟(咱们的)乒乓球一样哩,再落后也不会差得很大的。每个俱乐部都有梯队,选材范围更大,几十个学校都是这个梯队的,表现得好的话就上到俱乐部去了。”一位多次随队去过西班牙的老队医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不像我们,过去都没人管,现在又榨青训了,一窝蜂圈地了,动不动小孩都身价多少了。” 但后来,这支名叫洛尔卡的西乙球队陷入保级困境。6月初,徐根宝飞赴西班牙,处理转让事务,基地仍然按计划训练。 徐根宝离开的第二天下午,球员们结束了午休,陆续来到球场上。管理草坪的师傅已经提前对球场进行修整,重新刷好了漆线,队医则对有伤的球员进行护理,做好防护措施。在做完全部的训练项目之后,队员们开始进行训练赛,老教练员们也站在场上,对球员们的动作和战术进行即时的纠正。 几名小球员坐在场边,等待着上场的机会。说起与别的足球学校差异的时候,他们都表示这里更严厉,特别是负责他们生活起居的一位老师,尤为如此。一位名叫万通的孩子原本在恒大足校上学,待了一年半,后来他的父母决定离开那里。“这边更正规吧。在那边训练的时候,感觉不是特别紧张,每天训练一个半小时。”他说。 万通的印象源自恒大足校的办学理念。与根宝足球基地的“借鸡生蛋”不一样,恒大直接与皇马俱乐部合作,在日常的训练中,西班牙的教练占据主导地位,中方教练扮演着辅助的角色。 “快乐”在这些外国教练的备忘录里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另外,每天的训练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左右。这样的训练强度曾经引起一些家长的不解,中连川小学校长马安武也持着这样的态度。 中连川小学“春苗”足球队前后一共有六名学生进入恒大足校学习,但是前面三位学生进去之后并没有很好地适应。据他透露,其中两个孩子,因为家庭或资质的原因,中途退学,重新回到了甘肃。 还有一个女孩子,原本在春苗足球队里是属于数一数二的,但是去了一年之后,假期回来跟原来的同学交流踢球,能力水平却落于人后,“就属于最差的了”。马安武自己也曾在恒大足校进修了十多天,对训练时间感到不太理解。 “他们在训练时间上得不到保证,采用国外的那种,练得非常少,可能在咱们的这些孩子身上不太适合。”马安武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恒大他们还是步子迈得太大,因为没有什么经验,没有经过探索尝试,直接就是这个万人学校。还是应该从小范围积累经验,慢慢逐步扩大。”他补充道。 他的想法与恒大的办学理念明显存在差异。据恒大足校的一位西班牙教练介绍,短时间高效率的训练模式更容易培养孩子的创造力和反应速度,而且这样的训练强度其实是经过了不断的调整之后逐渐确立下来的。 “一开始,两种文化肯定是有些冲突的,包括在足球理念方面,两边的足球水平存在着比较大的差距,大家沟通的时候肯定会出现不一样,但是两边的教练通力合作,还是坚持了下来。”恒大足校青训总监费尔南多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 据费尔南多介绍,足校的训练内容存在不同的难度等级,都是结合学生的实际情况进行设置的,也会根据适应的情况做出调整。等到学生有了明显的提升,再进入下一个阶段。在训练中,教练员们强调的是场上的决策力和适应能力等。 “我看到我们的球员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改变和进步,他们在快乐地踢球,想象力和创造力有了非常大的提高,对足球的理解也比以前要好。”费尔南多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 记忆与等待 在未来的某一天,比如二十年后,中国真的有可能打入世界杯,甚至获得世界冠军吗?一位来自香港的澳大利亚籍记者这样问道。来自西班牙的青训教练阿尔特达则回应道,这是一个很宏大的梦想,政府应该也知道,这将是一条漫长的道路。话说回来,赢得世界杯固然重要,但足球本质上只是体育,乐趣才是内核。 采访的时候正值5月末,一场训练赛刚刚结束,对阵双方是04梯队和05梯队。一个小球员鼻子流血了,但仍然在坚持。一位西班牙教练站在场边,对麾下的球员说着一些最基本的汉语,比如“很好”,“动起来”。一名球员感觉有些累了,但教练和翻译人员鼓励他坚持一下。 天气越来越酷热,很多孩子都晒成了古铜色,“乌漆麻黑”的。一个流传开来的玩笑是,有人来到恒大足校,感到非常惊讶,不禁感叹,“好多非洲来的孩子啊”。 05梯队是足校成立时招收的年龄最小的一批孩子,当时7岁,如今13岁。在很多外教的眼中,相比于参加恒大U17冠军赛的那些大年龄段球员,05梯队是更能体现青训理念和成绩的一支队伍。 在中国足协主办的2018年全国青少年男子足球U13锦标赛中,05梯队击败了对手,夺得冠军。阿尔特达相信,等到这一代真正成长起来,可能会取得更瞩目的成绩。他们在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了足球生活,并且得到了更为科学的指导。 阿尔特达来到中国已经三年多了,他切身感受到了中欧在足球环境层面的差异。“足球不止是一门生意,还关乎文化。在欧洲,几乎所有的国家,可能从一出生,就开始接触足球。在中国,孩子们接触更多的则是羽毛球或者乒乓球。”阿尔特达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说道。 在他看来,即便有举国体制的驱动,文化的移植仍然需要漫长的过程。政策的制定者们希望由上而下,由点到面,逐步覆盖。但另一方面,在中国的部分地区,足球文化的土壤的确存在,比如被列为青训中心的吉林延边,还有大连和沈阳。 恒大足校的中方教练宁振同就是沈阳人,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五个多年头。近期为了足校的招生等事宜,他又回到了辽宁。在家乡参加活动的时候,宁振同遇到了曾经的国脚肇俊哲,一起聊了许多关于校园足球和青少年足球的话题。 肇俊哲曾是辽宁足球的标志性人物。2002年世界杯的时候,还是国家队成员的肇俊哲在对阵巴西队的比赛中险些破门,球打中了门柱。在很多人的记忆里,这是中国足球距离荣耀最接近的一次。退役后,肇俊哲辗转之下,又回到了故乡,他现在的身份是中国足协东北区男足青训总监。 至今,网上仍然可以找到一个肇俊哲12岁时的视频。那是1992年,身为辽宁少年队队员的肇俊哲面对采访,表示要好好练球,希望以后“把中国的足球事业走向世界,冲出亚洲,报效祖国。”那时候的青训仍然残留着计划经济的特点,依托于体委和行业协会,由体校来提供青少年球员。这样的“举国体制”曾经造就过足球的辉煌,但随着社会经济体制的变革而成为过去。在东北,这样的变化尤为剧烈。 肇俊哲经历了这一切。“多少年来,中超球队、国家队中的辽宁籍球员是最多的。不过现在辽宁的足球青训相比其他地区已经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在职业青训方面已经落后了。”他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这样说道。 现在,“振兴”又一次成为了辽宁的关键词,这项运动和这片地区的经济一样,经历了长久的衰退,让政策的制定者们颇为头疼。特别是在2018年,辽宁男篮夺得了本年度CBA的总冠军,相比之下,曾经光艳的足球运动显得格外落寞。 “中国足球的发展,重视青训才是硬道理。”宁振同在微博上这样感叹。去年年末的时候,恒大刚刚宣布将投资100亿元,在沈阳复制一个新的足球学校,比清远足校的规模还要大,并以此为中心,兴建一个足球文化小镇。 很多人依然抱有期待。他们相信,在政策和市场的强心剂作用下,地区足球和中国足球有可能出现新的希望,尽管现实一次次地击碎了这些希望。那些为数不多的记忆已经成为过去,人们依然需要保持耐心,等待着新的一代尽早到来。 (《中国新闻周刊》2018年第23期) 声明:刊用《中国新闻周刊》稿件务经书面授权辽宁电动磨光机品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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